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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墓碑
我和曾雄来到郊野的一处麦田,麦子长势不好,参差不齐。
曾雄用手挖出一小块土,闻了闻,说道: “今夜我们再来,你先记实一下。”
我举起相机,对着周遭照相留记号。
到了晚上,曾雄来到中午那个位置,用洛阳铲挖出一小堆土,土壤颜色驳杂,下面很大概有墓穴。曾雄又换了几个地方下铲,最后才在麦田中间停下。
“就是这里,你小子快挖,我要休息一下。”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道:画个圈圈代表洒脱哥谩骂死你!
曾雄是个土夫子,说刺耳点儿就是个盗墓贼。据说他姥爷在解放前是个“掌眼”的,就是盗墓贼中的“蓝领”,靠技能用饭,负责勘察墓穴。曾雄这手艺就是师从他姥爷。
至于我,我只是个平凡人。大学时,我和曾雄是室友,后来到社会上,我俩混得都不好,有天他来找我,我当时正好缺钱,两人一合计,就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只是之后,那家伙负责“技能”,我就是个“下苦” (盗墓黑话,专指干苦役的人)。我给自己定下目的——把他的技能都学会,自己单干。
我十分不爽地挥舞着铲子,忽然铲子仿佛触遇到了什么硬东西。
“曾雄,你过来看一下,仿佛有东西,不会是冥器吧?”
我和曾雄把那块东西抬了出来,用狼眼手电筒一照,是块石碑。
“陈沐,你把光线移到这里。”曾雄用手拂开土壤,石碑上显示出阴刻文:白揪之棺,瓦器不藏。诸敢发我丘者,令伊绝户。
“陈沐,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想你小子也有求我的时候,表面上却装得正经: “咳咳……意思大抵是:我的棺木很破,墓穴里也没藏什么好东西,假如你们胆敢挖我坟墓的话,我就谩骂你们断子绝孙!”
说到“断子绝孙”时,一阵阴风吹来,我不禁满身一抖。
总以为背后有双眼睛在漆黑中盯着我,我回顾,背面却什么都没有。
曾雄踢了踢石碑: “这家伙还敢威胁我,挖,哪怕什么都没有,也要挖他个底朝天!”
“我、我们仍是别挖了,横竖有那么多墓,我们挖别的的吧。”那种被监督的感受越来越猛烈,我畏惧地说。
“你小子到此刻怎么还畏首畏尾的,不就是不想一个人挖吗?我陪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曾雄你看,碑文竟然没了!”
曾雄用手摸石碑,那些阴刻小楷统统没了,整块石碑像块原石,连后面都没有字。
白骨
我们最终仍是入墓了,利益就在面前,没有不拿的道理,何况古代多神棍,墓主人的话大可不信。
我俩挖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盗洞挖好了。
入墓后,脚步声在弯曲的甬道里回荡,空寂而疹人。
曾雄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灯光把周围照得畅亮,我心中的不安感渐渐淡下来。
我对着墓道拍了几张相片,然后放回包裹里。
忽然,墓道暗了下来。
曾雄拍了鼓掌电筒: “狼眼手电筒竟然这么轻易就坏了,不会是赝品吧?”这时曾雄忽然回身对我骂道, “陈沐你拍我干吗?我正忙着呢!”
听到这句话,我一惊: “你乱说什么呢?我离你这么远,怎么拍获得你?”
我离他有数十步远,基本拍不到他。既然不是我拍的,那么是谁拍了他?
他看了看周围,声音有点儿发颤:“陈沐,背包里另有一个备用的手电筒,你赶快拿出来。”
因为包裹很重,我先把包裹放在地上,这时曾雄走到我眼前。
我将手伸进包裹里,因为东西多,所以找得很慢: “你等会儿,很快就找到了。”
眼前的曾雄点头表示知道,我低头继续翻找: “就快找到了。”
“陈沐,你在干吗,你怎么对着墙壁说话?我在这里!”曾雄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除了盗洞上方传来稀稀疏疏的乌叫声。
我忽地一拳朝那个黑影打去,那个黑影扭曲几下就消失了。这时曾雄的手电筒又好了,灯光照射下,我眼前是幽黑而潮湿的墙壁。
忽然有个阴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白楸之棺,瓦器不藏,诸敢发我丘者.令伊绝户!”
“曾雄,你、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这里除了你和我别无他人,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曾雄走得越来越快。
“但是,我真听见了。”我赶忙跟上他。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却仍没走出甬道,可见这墓很大,更坚定了曾雄盗墓的决心。
当二人来到耳室入口时,我们却同时惊呆了,入口处摆着一具白骨!
我回头看曾雄,他虽然表情微变,却什么也没说。曾雄走到骷髅前,指着溃烂的衣物说道: “它曾经也是个盗墓贼!”
这是我最不肯听到的话,同行如世仇,这家伙在这里,就表示这个墓很大概已经被盗了,我们也许做了场无用功。
“算了,我们回去吧,别进去了。这家伙死在这里,里面肯定很危险,就算进去又能如何?也许里面的冥器早己被盗完。”我劝道。
曾雄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冲动地指着甬道,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阴兵借路!”
阴兵借路
面前巨大的部队竞如此突兀地呈现在我面前,有些人甚至大半个身子都被嵌在墙壁中。
那些人身披白麻孝衣,手捧各色器具,部队最中间是一口庞大的黑棺。
前面的人吹着唢呐接近我们,可我却听不见。
我知道这是数百年前的影像,有幸见到已是古迹了。阴兵借路,就是把曾经的影像如立体电影般放映出来,像故宫里就有旅客曾言见过古代宫女。那是因为墙上的金属涂料把百年前的情形印了上去,在几百年之后,种种偶然下,像全息投影般放映出来那么这个墓道里的“阴兵借路”又是被什么触发而“放映”出来的呢?
我看着那些人穿过我的身体,向耳室走去。
曾雄不顾一切地追随着部队进去,我也只好跟着。
刚踏入耳室人口,地板忽然震动起来,我们赶快倒退,只见眼前的地板都塌陷了下去,是连环翻板!
阴兵漂浮在空中走了过去。
对面有个阴兵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前行。
阴兵会转头看我,怎么大概?他们是几百年前的影像,那个人怎么会如此偶然地转过头来?难不成那家伙可以看到将来,知道我们这个时候来吗?
我并未把这件事情告诉曾雄,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仍是留点儿东西,何况也许是我看错了。
阴兵将近走完了,曾雄急得团团转,想硬闯,但一看洞里直立着的金属尖刺,便立马撤销了这个动机。
“我们回去吧。”我又劝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一直要我脱离,别忘了我才是‘掌眼’!你看那边的石板还没有塌落,我们快速地跑过去也许就能成功。陈沐,你先试试,我跟在背面。”曾雄有点儿愠怒。
我退却几步,就往前急速奔驰,他在背面跟着。
我们终于到达了对面,再转头时,那个翻板已经彻底塌陷,回去的通道没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瞥了曾雄一眼,从入墓开始他就变得很希奇。我以为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和曾雄二人继续跟着阴兵前行,直到阴兵停下来,最前面的人把陶罐放在墓室周围。
我走上前,来到棺椁附近,这时有刀光从我脖子上划过!
鲜血溅了我一脸。
要死了吗?我绝望地闭上眼。
“曾雄,没想到我最后仍是要死在这里,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陈沐你没病吧?你看清了,那是阴兵。真是残酷啊,百年前的大地主大官僚们为了墓穴不被发现,就把人当陪葬品给杀了。”
我睁眼一看,本来只是“阴兵杀人”。我拿出相机对着墓穴拍了几张照片,希望能把这个情形记实下来。
我向曾雄喊道: “你快去看看棺椁,我去看那些陶罐。”
其实我也存了心眼儿,棺椁里往往藏着最珍贵的东西,但同样的,也是最危险的。我甘愿少要点儿东西,也不想冒这个险。
阴兵渐渐含糊消失,只剩下几个“人”,忽然又有一道刀光闪过来,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我后背一阵阴寒,危机感涌上心头,习惯性地退却几步。那把刀砍到石壁上,火花直冒!
那是真的!我看向那人,他朝我怪笑,又举起刀砍过来。
怪不得之前我们还没踏上翻板,那个翻板就碎了,因为他不是“阴兵”,他是真的人!当时候他回头,只是因为翻板碎掉,他早就知道我们俩,却还装作若无其事般从我们眼前走过。
陶罐婴尸
我又侧身,想要躲过刀锋,胳膊被划破一个小口,鲜血直流。
那个人又砍来,我只好往下一蹲,抱起陶罐砸过去。
我向曾雄求救,这家伙整个头都埋进棺材里,竟然听不到我的呼喊声。
我只好继续抱起陶罐砸向那人。
陶罐破裂,从里面掉出乳白色的东西,我瞥了一眼,差点儿吓傻。
我的妈啊!那些陶罐中装的是未出生就从子宫里取出来的婴儿,这墓主人难道对“紫河车”有乐趣,想要永生吗?我顾不上细想,只是疯了一样拿起地上的罐子砸向那个混蛋。
因那些液体,我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我两手撑地,向退却去,那家伙朝我狰狞地笑着并举起刀……
我闭上眼,心想这回完了,可附近忽然响起细碎且繁杂的声音,那刀也迟迟没落下。
我睁开眼,天哪,那些婴尸竟然动了,一边喊着“妈妈”,一边用还未发育完全的四肢朝那人爬去。那人砍死一个婴儿,又有两个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脚踝,哭喊着“妈妈”。
那家伙小腿上的肉被活生生地撕扯下来,婴尸越来越多,他只好朝另一个甬道疾走而去,那些婴尸喊着“妈妈”也追着他飞速爬去。
这时曾雄才从棺材里出来,瞥见满地的黏液,诧异地问我: “你竟然没事儿?咦,发生什么事了?”
“我差点被砍死了……”我向曾雄诠释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扬言要追那个家伙,却被我阻止了。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棺材里有好东西哦!”曾雄神神秘秘地对我说。
我和曾雄来到棺木前,不安感越来越猛烈,我看向四周,那些尸体早已不见,附近也没有威胁到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我如此不安,莫非是棺材里有什么脏东西?
“你看那边面,棺材有点儿深,你身子再往里面倾一点儿。”
我把半个身子探人棺材里,里面黑乎乎的,而我又没带手电筒。
我正准备回去取手电筒,却被人狠狠地推入棺材中。
棺材盖飞速被阖上,周遭彻底黑了下来。不用细想,这一切都是曾雄干的。
混蛋!
莲蓬尸
我使劲儿地敲着棺盖,大呼:“曾雄,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好密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对你?只怪你太多心眼儿,做这行的只能有一个‘掌眼’,你已经把古玩知识和古汉字判别都学得差不多了,也知道我销赃的渠道。同行如世仇,假如你不计划单干,我也不会这样对你,可你自己不知趣。我实话告诉你,这次的行动都是为你准备的,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那边有块墓碑,所以我存心叫你挖那边,还一定要等晚上才来,就是为了等那个杀手。另有那个翻板,我也先叫你踩,没想到这样都杀不死你。不过此刻你可以安息了,我姥爷最后一次入墓就是在这儿,你应该为你能和我姥爷死在一起感到兴奋。”
接着外面就没声音了。
我使劲儿地推棺材盖,却怎么也推不动,直到精疲力竭,倒在棺材里。一想到自己就要死在这里,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却又想不起来。墓道是拿来防贼的,一般设计得比较复杂,但这次曾雄竟然能够一次性成功抵达棺墓室,还那么顺利,就像曾经走过一样。
本来他早就有墓穴的布局图,很有大概就是他姥爷给他的。
那么那个拿刀的家伙也就是曾雄派来杀我的,怪不得之前曾雄会说: “你竟然没事儿!”
可此刻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之前也一直提防他,谁知我的小心竟然成了他杀我的缘由,到最后还要和一具尸体死在一起。
棺材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沉寂,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忽然想起自己还带着相机,我拿出相机,快门一按,闪光灯一闪,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显现了出来。
“妈啊!”那是具穿戴现代人衣服的干尸,满身充满了螺旋状的小洞,像“莲蓬乳”一样。
我来到尸体旁,忍着恶心,拨开那人的衣服。这具尸体太希奇了,棺材中怎么有现代人的尸体?墓主人的尸体此刻又在哪里?哪怕是衣冠冢,那衣服呢?怎么这里面什么随葬品都没有,莫非被盗走了?
不过还好这家伙身上留有工具,都是八十年月制式,当时候的东西质量有保证。我用工兵铲挖了许久,终于把棺木挖出一个洞。
逃出来后,我看着被挖了个洞的棺材心疼,那但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的,内层还用阴沉木防潮,这要卖到市面上可值钱了。不过侥幸是木质,假如是石棺,我就只能死在里面了。
我挪开棺盖,想要从新检查一下尸体,那人的死相太希奇了。
丢在一边的手电筒还在,没有被曾雄拿走。借着灯光,我终于看清了这具“莲蓬尸”。因为尸体满身是洞,我已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总感受在哪里见过。可从随身器物来看,这人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人。
我从这家伙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张身份证,心想,这下终于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真假难辨
我看了看头像,虽有点儿破坏,可总以为像是见过,又看了看名字,咦,人名处怎么含糊一片?再看出生年代,竟然仍是80后,和我差不多。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出去,我把身份证收起来,拿着手电筒向另一个甬道走去。
我刚迈开腿,却又停了下来,我想到一件事儿,于是重回到尸体那儿。
我把尸体的衣服拨开,看着横陈在我眼前的“莲蓬尸”,双手不住地颤动。
因为那些器具是八十年月的缘故,一开始我觉得这人是死于八十年月。但看了身份证,他也不过和我一般大,那么他应该是死于前些年,只是用着八十年月的器具而已。当我再看那人穿的衣物,有一个人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其一,这件衣服是限量版的,大学时我和室友三人列队才买到;其二,那些小孔基本不是“莲蓬乳”,那是肉洞,这个尸体的整张皮都被剥下来了,那些洞就是剥下来时撕扯掉肉粒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会形成如此怪异的形状,我也不知道;其三,身份证上的人脸和他十分相像;其四,大学之前都没听他讲过他有盗墓的姥爷,我也是和他一起盗墓之后才知道;其五,也是最重要的,身份证上的身份证号就是他的。我曾借他的身份证号注册过游戏,所以记得很明显。
也就是说,这个死尸很大概就是曾雄。那么那个把我推人棺材里的“曾雄”又是谁,莫非是……墓主人?
“你都知道了吗?”
有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你、你到底是谁?”我回头,那人是“曾雄”。
“我就是曾雄啊,你以为我是谁?”
“不要接近我!我问你,为什么你的身份证会遗落在棺材里?”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获得我姥爷的地图,曾经来过这儿。当时不小心把身份证遗落在这儿,找不到,不过多亏你,终于找回来了。陈沐,我们和好吧,我发现那里耳室有宝贝,这次我们五五分。”
我踌躇了,上面的推测都有些牵强,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具死尸就是曾雄。
我看向他,思考该如何选择。
忽然,我撒腿向后跑。因为我看到的那张脸是整整六年都未变的脸!
我朝甬道跑去, “曾雄”在背面追赶。
“陈沐,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曾雄。”那家伙依旧在身后聒噪,可无论他是真是假,有一点却肯定没有变,他想要杀我。
我猜想,事情或许是这样的:真的曾雄几年前曾来过这个坟地,却被这个基地的主人剥皮害死,然后他伪装成曾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通过盗墓维系生活,并找上了我,此刻他担忧身份袒露,所以设计来杀我。
当然以上纯属推测,条件必需是这个“曾雄”就是墓主人。可真的有人能活这么久吗?彭祖相传活了八百年,这更像是一个传说。
谩骂
没有曾雄的率领,我只能在墓室里乱撞。
在一间墓室里,我见到了那个装扮成阴兵的杀手,他下半身早已被撕烂,只剩白骨,上半身的胸膛里可以见到裸露在外的心脏。这么可怕的创伤,他身下竟然没有血迹。我端详四周,不见那些可怕的婴尸。
我走上前,心里有些怕,我想把他的眼睛阖上,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死不瞑目标人很难投胎,我心中的一丝恻隐呼叫我帮他。
我的手刚伸到尸体的脸上,就被什么东西抓住,我一看,竟是那人残缺的手!
诈尸了!
我使劲儿地扯开那手,却怎么也扯不掉。那“尸体”张嘴道: “怪不得婴尸抨击我……本来……不是人……了”话还来说完,这家伙就闭上了眼睛。
我摆脱开,一路疾走,无心细想。
最后终于找到了前人留下的盗洞。我刚走出去没多久,那个盗洞上方的碎石便塌落下去。我想,之前这些防盗碎石其实已经松动了,我再一走,便彻底塌落。
回到家里,我身心俱疲,整整休息了一周才想起我还拍了几张照片,便拿去拍照馆洗印,顺便打探曾雄的消息。没想到他至今还没回来,莫非真的被埋在墓里面了吗?
第二天去取照片,老板满身哆嗦着把相片给我。我问他怎么了,他让我自己看。
我拿过照片一看,顿感后背发凉。
前面几张纯“景物”的相片上呈现一个双眼滴血的人头,那是曾雄的头。之后拍甬道和阴兵的那几张里什么都没有。不,有!在照片的左下角,也有一个人头,是我的!
我强装笑脸: “老板,看把你吓的,我只是和挚友玩PS,没想到还处置得蛮像。老板,卫生间可以借用一下吗?”
我来到卫生间,低头洗脸,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发现手上的皮肤发白,另有点儿脱落,应该是死皮吧?我用劲儿搓了搓,一整块连血带肉的皮被我搓了下来。上面另有小洞,螺旋状,细小却可怕,像极了那个“莲蓬尸”。
更希奇的是手上竟然没有血流出来!我抬头,镜子里我背后站着一个人,那个脸孔打死我都不会忘,是曾雄。
我转头,身后没人。我又看向镜子,曾雄又呈现了,他朝我微笑。我右转,仍是没人。
这时曾雄的声音响起: “不用看了,我在你左肩上。”
我左转,曾雄的脑壳也转过来,四眼相对,他对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脑海里又响起那个谩骂: “诸敢发我丘者,令伊绝户。”记忆忽然清楚,那个杀手最后说: “本来你……已经不是人……”
我叫道: “铭文,那个铭文就是谩骂本身,怪不得会消失……”
照片往往能反应出肉眼看不到的真实,在没有入墓前,照片就显示曾雄已经死了;那就表示曾雄要么之前就来过,已经被下了谩骂,要么就是已经死去的墓主人。而入墓后,谩骂生效,所以那些婴尸没有杀我。而那个杀手只是为了杀我,不算“发丘”,没有满意前提没有被谩骂,可结果他仍是被那些婴尸吃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谩骂,可为时已晚,我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正在如蛇般蜕下一层皮,干瘪的肉上露出螺旋状的小洞……
没一会儿, “陈沐”完好无损地爬了起来,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几年前遇到个阴年阴月阴时的盗墓贼,剥了他的皮复生了。没想到他挚友也是阴年阴月阴时的,好不轻易设计他人墓,好换皮,结果差点儿被那个呆子杀手搞砸,到最后还要我出马。不过这次复生时间太短,看来又要准备找人换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