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个县城,虽然不大,但城内街道齐整,铺面林立,大至京广百货,小到钉鞋、补漏锅,各行各业样样齐全。每日人来人往,交易兴隆,集市繁荣。
县城衙门街的中央,靠西面新开设了一家理发铺,铺面不大,只占有两间房。铺内理发师傅一人,带有两个徒弟。门外屋檐下的墙上挂有一个用白布做的长方形招牌,上面竖写着三行字。中间的一行比较大,写的是“理发铺”;两边的比较小,是“飞刀理发”,“特技第一”。由于这个招牌上写的字出奇,招来了好多人。有的人就是不理发,出于好奇,也想进铺子里看看什么叫飞刀理发。于是,小铺子一年四季人好多,铺子里还常传出喝采声。这理发师傅姓张,人们叫他张飞刀。
离县城不远的北河村有一个武术师傅,射得一手好箭,方圆十里,很多人都见过他的出色演出。在地上放一枝点着的蜡烛,他骑在马背上,打马如飞,在百步以外,取弓搭箭一箭射去,只见火光熄灭,蜡烛依然不动。人们把这高明的射技,叫做“箭射灯花”。射箭的师傅姓李,人们把他叫做李好箭。
一天,李好箭来到城内游玩,听见街上的人纷纷议论,说:“飞刀理发,技能超群。”李好箭便想去看个究竟。他走进理发铺,张飞刀兴奋地招待了他。李好箭说:“我要用飞刀理发。”张飞刀说:“请。”他刚坐到张飞刀的椅子上,两个理发飞刀徒弟上前用带子把他紧紧地绑在椅子上,张飞刀拿了三口理发刀便给他削剃。
三口刀,手中只用一把,空中飞着两把。他接住一把刀只剃一下,就扔在空中,另换一把。刀刀如此,真乃特技。李好箭坐在椅子上,在对面的镜子里看着,吓得缩着脖子,连气都出得不顺畅。
一会儿,张飞刀给李好箭把头削得光秃秃,把带子给他解开,请他吃茶时,他才缓过神来,说:“好怕呀,把我吓得出了一身盗汗。”张飞刀笑嘻嘻地对他说:“这叫艺高人胆大。”一句话提醒了李好箭,他存心不付理发钱,说:“对不起,我没带钱。”便给张飞刀留下地点、姓名,叫他明天亲自来家中取钱,说罢便出门走了。
第二天一早晨张飞刀就来到李好箭家。李好箭早有准备,一见张飞刀进门,二话没说,就把他也用绳子结坚固实地绑在椅子上。张飞刀问:“这是干什么?”李好箭说:“你不是来要理发钱吗?等着,我如数付给你。”李好箭说罢,把三枚铜钱,用线绳一个一个拴好,取过来弓箭,走在百步以外,挂在箭头上,一次一个,面临面地往张飞刀头上射。第一次,箭从右耳朵上掠过,把钱给挂在了右耳根上;第二次,箭从左耳朵上掠过,把钱给挂在了左耳根上;第三次,箭从头顶上飞过,把钱给稳稳当本地放在了正头顶上。吓得张飞刀闭着两只眼睛瞧都不敢瞧,心怦怦直跳。射完,李好箭给张飞刀松了绑,李好箭说:“数钱吧!”张飞刀说:“分文不短。”张飞刀摸着蜡黄的脸说:“好险啊!
我要知道这样取钱,宁可不要也不来。”李好箭笑着说:“这也是艺高人胆大嘛!”
二位身手高明的师傅哈哈大笑,坐下来共饮畅谈,结成了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