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很古老的时候,有一个没有爹妈兄妹的年青农民,在深山里搭了个草棚,靠拓荒种地过日子。
有一年春天,金达莱开了,布谷鸟叫了,农民扛起镢头去拓荒。他一边拓荒一边唱道:今天拓荒,明全国种,到了秋后,打下粮食,一粒粮食,一滴汗珠,打下粮来,又给谁吃?
说来也奇,农民刚唱完,不知是谁,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操着姑娘的嗓音和道:打下粮食,要问谁吃,粮食打下,你吃我吃,你我结婚,男耕女织,和和睦气,过好日子。
农民停下活计四下一看,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他好生希奇,想听听到底是谁,是在哪里唱的,就张口又唱了一遍。农民唱完,支楞着耳朵一听,又是那个甜甜的姑娘嗓音儿,声音是从一块土坷垃底下出来的,唱的也和适才一模一样。:农民赶忙来到土坷垃跟前,哈弯一看,本来唱这好听的歌儿的,竟是一个小小的田螺。农民以为挺稀罕的,就把田螺带回了家,扔进了洪流缸里。
农民睡了一宿,第二天凌晨揉了揉眼睛,起来想做饭。他来到厨房一看,愣住了。你猜怎么着?大锅小锅都冒着热气儿,一股喷香的大米饭味儿和肉味儿直往鼻孔里钻。
农民寻思,莫不是我还没睡醒?他又揉了揉眼睛,不是在做梦,面前分明是真的。他上前一揭锅盖,大锅里是满满一锅大米饭,洁白;小锅里是满满一锅肉汤,喷香。
这是谁做的饭菜呢?农民往四下里看了一气,也没瞥见人影儿。管他呢,有饭就吃,有汤就喝吧!他盛上饭菜一尝,大米饭又暄又香;肉汤不咸不淡,既可口又鲜。他有生以来仍是头一回吃这么好的饭菜呢!
吃完了饭,农民把嘴一抹擦,自言自语地说:“要是天天都有人给我做饭就好了!”说完扛起镢头又下了地。
到了晌午,农民回到屋里一看,嗬!饭菜都摆上桌了,一碗上尖儿的大米饭正冒着热气,三四盘芝麻末儿、辣椒面儿凉拌的山菜,香得叫人直流口水。农民屋里屋外地又找了一遍,仍是没见着人影儿。这深山老林里,连个邻居都没有,见个人都费劲,是谁会来给我做饭呢?农民一边用饭一边寻思,突然想起了那个会唱歌的田螺。他心里说:别看田螺小,它能说人话就能办出人事儿来,这饭菜兴许就是它做的。是真是假我倒要瞧个真亮。
农民主意已定,吃完晌饭,扛起镢头又下了地。这回他没等日头下山就跑回家来了。但是他没进屋,而是到后窗根儿底下眯上了。他扒着窗缝儿,两眼牢牢地盯着那口水缸。
等了不大一会儿功夫,那缸里咕噜噜冒起了一串水泡,突然整个缸里豁亮起来,渐渐地从水缸里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穿戴粉上衣,蓝裙子,美丽得像个花蝴蝶。
只见这姑娘走出缸来,把围裙一系,把袖口一挽,捧着个田螺壳,说声出米就出米,说声出肉就出肉;米一下锅就好饭,肉一下锅就好菜,那个快当劲儿就是在闪电上也能炒出豆子来。
姑娘做好了饭菜,把厨房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正要钻进水缸里,农民跑上前,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姑娘害臊得小脸像个红萝卜。
农民原来是个爽快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含沙射影,他张口就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捏着彩裙,羞答答地回话:“不瞒您说,我本是龙宫里的田螺姑娘,我见了您忠厚诚实,特地来侍候你的。”
农民一听,咧嘴乐了:“那你就嫁给我做媳妇吧!”
田螺姑娘不美意思地址点头。
田螺姑娘一看,小草棚子歪歪扭扭的,咋做新房呀?
她冲着田螺壳说了声:“出房!”马上从平地上冒出了三间青砖青瓦的新房。
农民和田螺姑娘高兴奋兴地搬进了新房,当晚就成了亲。结婚后,男耕女织,那小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农民自打娶了田螺姑娘,那脸上总没脱离过笑容貌,干起活儿来也分外有劲儿。但是,没过几许日子,农民的笑脸变成了愁容。
田螺姑娘就问他:“你有啥心事不能对我说呀?”
农民支支吾吾地对媳妇说:“我自打和你结婚后,一步也不想脱离你。到了地里也想得慌,干起活儿来也没心思。”
田螺姑娘一听:“本来是这样,那好办,你去灶坑里取块木炭来!”
田螺姑娘扯下一块白绸子,拿着木炭往上勾巴了三五下,一张画像画成了。
农民拿过画像,瞧瞧媳妇再瞧瞧画像,画得别提有多像了。打那今后,农民在家里和真媳妇在一起,到了地里和画像里的媳妇在一起,一刻儿也不能脱离她。
夜长梦多。有一天,农民扛锄去铲地。他铲了小半晌,又想起了媳妇,从怀里掏出画像看啊,看啊,他越看越爱看,总舍不得揣起来。这当儿,有一帮国王手下的猎手,进山狩猎经过这儿。一个眼尖的猎手一眼瞧见了画像,那时就惊叫起来:“嗬!好美丽的女性呀!”
其他的猎手就问:“在哪呢?在哪呢?”那个猎手用手一指,这帮猎手忽啦就把农民给围了个滴水不漏。他们把画像抢过去一看,嘴里“啧喷”地称赞着,眼睛都直了,因为画上的女性太美了!
猎手们一齐问农民:“这张画像画的是谁呀?”
诚实的农民告诉猎手们:“这是我媳妇的画像。”
这帮猎手一寻思:咱国王爱金银,爱财宝,最爱的是美人。要是把这个美人献给他,一定会有重赏。那时他们也顾不上狩猎了,硬是把这张画像给拿跑了。
国王看到了这张画像,那时就惊呆了:全国竟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子?王宫里的美人成百上千,但是哪一个也比不上她美。我要是能娶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性,此生今世也就没啥遗憾的了。
但是,树有一层皮,人有一张脸。国王咋美意思明着强占人家的媳妇啊!他眼珠子眨巴眨巴,就想出了个坏主意。那时就派人对正在地里干活的农民说:“咱们角逐下围棋。你要是赢得过我,准你跟你老婆过日子;你要是输了,就得把媳妇送给我当王妃。”
这下可把农民愁坏了。别说是下围棋,就是看都没瞥见过,他怎么下得过国王呢!愁得农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田螺姑娘就问老公:“看你愁眉不展的,有什么心事呀?”农民就把国王的下令告诉了媳妇。田螺姑娘听了结说:“这有啥愁的,你把田螺壳带上,它就会告诉你怎么下。”
到了下棋这天,农民把田螺壳带在身边,就跟国王对阵去了。国王洋洋自得地想:一个臭穷小子,连看都没瞥见过围棋,他能下过我!但是,一下起来国王就招架不住了。国王寻思了又寻思才撂下一颗子。但是,农民呢,连寻思他都不寻思,举子就放。因为有个田螺壳在资助他呀!他只要一举子,耳边就响起田螺姑娘的声音:“往上!
往下!向左!向右!”可这声音只有农民能力听见,国王是一点也听不见的。农民在田螺姑娘的资助下,下得一招更比一招高,终于赢了这一盘棋。
国王怎肯就这么认输呢!他说:“这回不算数,咱们还得比一次跑马才行!”他为啥要跑马呀!因为他有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全国的马儿万万匹,但是,还没有哪一匹马能够跑过国王的千里马。
农民回家来又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田螺姑娘就问他:“国王又出什么坏主意了?”农民就把国王要跑马的事儿告诉了媳妇。田螺姑娘听了,说:“不用愁,你先睡觉,明天我自有措施。”
第二天一早,田螺姑娘把田螺壳拿在手中,说声:“出万里马!”只见田螺壳里“啪搭”掉下一匹手指盖大一点儿的马,眼看着它越来越大,直喷响鼻儿。
农民一看这马,瘦得像条龙,就问媳妇:“这么瘦的马能赛过国王的千里马?”
田螺姑娘说:“别看它不起眼,它但是一匹万里马,保准能胜!”农民这才定心地骑上这匹马角逐去了。
国王骑上千里马,早就等上了。他一看农民骑着这么一匹瘦马,小胡须一撇,心里想:今天你就乖乖地把媳妇输给我吧!
两匹马并排站好了,就听“咚”的一声鼓响,两匹马像箭一样蹿了出去。农民的马是万里马,国王的马是千里马,国王当然撵不上农民。无论是跑平道儿,仍是上高山,无论是越土包儿,仍是跨大河,国王的马较农民的马,老是拉一大截,这回国王又输了。
国王仍是不宁愿。他寻思,比另外算我输,比打仗我总能赢他吧?就对农民说:“前两回都不是真格的,这回咱们动真格的,交锋打仗。你要是打赢了,我把王后输给你,你要是输了,就把媳妇输给我。君子一言,永不反悔!”
农民寻思:这回怕是没招儿了。我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国王的千军万马呢?农民回到家里,愁得连脑壳都抬不起来了。
田螺姑娘就问他:“啥事儿又把你愁成这容貌?”农民就把国王要和他交锋打仗的事儿告诉了媳妇。
田螺姑娘听了,气咻咻地说:“这回咱再不饶他了!”
说着,又掏出那个田螺壳说:“出宝瓶!”那时就从田螺里掉下三个宝瓶来,一个绿的、一个黄的、一个红的。田螺姑娘告诉老公,等国王领兵杀来的时候,先扔绿的,再扔黄的,最未了扔红的。
到了交锋场上一看,国王的戎马早就排队等上了,黑糊糊的像群蚂蚁,多得都数不出数来。农民呢,骑着那匹万里马,既没拿兵器,又没领士兵,王老五儿一个人。
交锋开始了。就听震天动地一声鼓响,国王挺着长枪,拍着马,向农民杀来,后边跟着千军万马。
农民拨转马头冒充逃跑。跑啊,跑啊,跑上了一个大山包。眼看国王就到跟前了,农民不慌不忙地掏出绿瓶子,拧开盖儿朝地上一扔,就听“哗啦啦”“哗啦啦”一阵响,马上建议了绿色的洪流,排山倒海一样向国王和士兵们涌去。就听国王的戎马呜噢喊叫,一下子被淹死了一多数儿。今后这个地方就成了鸭绿江。
国王带着剩下的士兵又朝农民杀来。眼看又到跟前了,农民又扔出去一个黄瓶子。马上从黄瓶子里掉下无数个黄米粒子,一个黄米粒变成了一个身披黄金甲的上将,举着大刀朝国王的人马杀去,就听“噼哩卡嚓”,一刀削去一个头,马上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把所有的士兵都杀死了。
但是,由于国王骑的是千里马,跑得快,没有被杀死,又朝农民追来。追啊,追啊,眼看就要追上了,农民把最后一个红瓶子掏了出来,拧开盖儿朝国王身上一扔,就听“忽啦”一声,小瓶里吐出一股红红的大火,那时国王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从顿时掉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就变成了灰烬。
国内的老黎民见到农民把万恶的国王杀死了,无不鼓掌喝采,一致拥戴这个农民去当国王。从此,农民当了国王,田螺姑娘当了王后,一是贤明,一是贤慧,全国的老黎民都过上了太通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