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姐姐穆青,我拥有特异功能。有时我能够魂灵出窍,跟一个男孩碰头,那个男孩在向我示爱,不,精确地说是我俩在谈爱情。他跟我讲有关恋爱与循环的故事,我经常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天,我在听男孩讲故事,忽觉有人在我耳边喊道:“穆婷,你在和谁说话?”我打了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中。
是姐姐穆青。她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拉回来,我有些不悦。当她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时,我的情绪一下子好起来了。
家里就我们姐俩,姐姐对我仍是蛮关心的。我问是什么工作,穆青说是让我伴随一个独居的老女性念书,她密友段名的妈妈精神不好,嚷着要段名找人陪她念书。提到段名,穆青就精神焕发。
陪别人念书倒是份有意思的工作,再加上每月另有一份不菲的工资,我想都没想就承诺了。穆青就给段名打电话。二十分钟后,段名就呈现在我的眼前。
段名给我的第一感受,是一个典型的白领形象:一米七五的个子,洁净的白衬衣好像还披发着阳光的清香,指甲修剪得整齐整齐的,满身洋溢着清爽和活力。怪不得穆青一提起段名就高兴,本来,段名是个让女孩一碰头就动心的男孩!不知为什么,我以为好像在哪儿见过段名,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段名说他妈妈得了场大病后性情变了,非要找人看书房里的书。心理大夫说他妈妈这种表现大概和她的经历有关。
当天,我见到了段名的妈妈——王姨。王姨眼光凝滞,她冷冰冰地端详了我一眼,问段名:“她是干什么的?”段名语气很是柔和地说:“妈,您不是希望有人陪您一块看书吗?我找了一个爱念书的女孩陪您。”
段名介绍完,王姨冰凉的神情变得活泛起来,她一把拉住我,将我领到了书房。
“姑娘,到这儿来念书是我最大的慰藉,因为我没有才能将这些书读完,所以我希望有人帮我共同分担。”王姨说到这儿端详了我一下,“姑娘,有信心吗?”
王姨的话看似正常,实则有些荒诞。念书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帮着读呢?段名示意我应承下来,我会意,说:“王姨,您定心,我一定把这些书读个遍。”
王姨这才笑了,段名说他另有事,就先走了,我一个人留了下来。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和王姨静静地念书。五点后,我才跟王姨告别。
打那今后,我天天去王姨那儿念书。王姨只是性格离奇,并不是我想像中的老巫婆。
穆青见我状态良好,就逗我,问我是不是爱上段名了,我摇头,说怎么大概呢。穆青嘿嘿笑了,说:“段名要气质有气质,要身份有身份,对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性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大概。”我对穆青说:“姐,你还打趣我?按说段名要爱的女孩,也应是你这样的。我长相平平,又没工作,谁能看上我呢!”
打探段名,成了穆青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情,说不准,是她爱上了段名。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始料未及。
除了念书,王姨还海阔天空给我讲故事。一天,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循环,我摇摇头。王姨就给我讲述了好多循环的故事。我想,我和那个不知名姓看不见模样的男孩也在这滚滚循环中吧!
整个上午,王姨都在给我讲述循环的故事,忽然,王姨“啊”地一声尖叫,随后双眼紧闭,表情变得惨白,满身不断地颤动。
我听段名说过王姨心脏不太好。莫非,是她的心脏病猝发了?我大着胆量将手背贴到王姨的额头,冰冷的。这时,王姨睁开眼睛,眼光恐慌地看着我,“砰”地一声从沙发摔到了地板上!
看样子,王姨不是心脏病。莫非,是癫痫?没等我回过神来,王姨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眼白翻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整张脸刹时变成了酱紫色。
我眼睁睁看着王姨在房间里手舞足蹈,不知该怎么办。我想给120打电话,可我发现今天忘了带手机,我匆忙用王姨家的座机拨打,要命的是,王姨家的座机竟已停机。没措施,我只好回到王姨身边。王姨满身颤动着,眼白上翻,脸上混杂着惧怕、焦急和绝望。我试图将她的双手拢到一起,可王姨手劲大得出奇,折腾了半天,我酥软得像被抽去了筋骨,一点气力也没有了。
王姨双眼翻动,好像用尽了满身的气力才嘶哑着嗓子,一字字叫出声来:“救……救……我……你们放过我的朱莉……”
莫非,是鬼上身了?朱莉是谁?
我抓住王姨的手死命地往外掰。我的气力实在太小,王姨的穆手丝毫不动,表情渐渐变成了铁青色,双眼突出,舌头一点点吐了出来,那张原本和蔼的脸变得说不出来的狰狞可怕。
我看到了茶几上有一根做手工用的钢针。我据说,幽灵之所以能附人身上,就是压住人的七窍。七窍被压后,幽灵便能借人的嘴说话了。附在人体的幽灵也有死门,这个死门就是人的虎口。只要用针扎入虎口,幽灵就会忍受不了而逃离人体。我不知道这招倒底灵不灵,此刻,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将钢针猛地扎入王姨右手的虎口,王姨“啊”了一声,鲜血顺着虎口滴了下来。真是怪了,王姨的穆手停止了抓挠,右手也垂了下来,表情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王姨,您适才怎么了?”我以为我适才扎王姨时用力太大了,有些对不住她。
王姨说她适才瞥见一个人使劲掐她脖子,她没有瞥见他的真实面目。莫非,有一个幽灵横在我们中间?加上适才王姨给我讲循环,我这时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恢复安静后,王姨告诉我,自从她生病后,她常常感受有人掐她的脖子。我问王姨,朱莉是谁,王姨说朱莉是她的女儿,已经脱离她整整三年了。适才,她瞥见有两个幽灵将朱莉拉走了。我怕触动王姨的伤心事,就没再深问。
晚上,我回家下楼时碰到对门的王姐。王姐说她刚搬来不久,对王姨家的情形不太了解,不过,她对我说:“王姨家出过好几次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王姐的神色极为诡秘。我缠着王姐告诉我王姨家究竟发生什么了。王姐说:“有个保姆被王姨吓死了。”
王姐说,王姨以前很是和善,后来得了场大病,精神就不正常了,常说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有时还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段名请来保姆,没想到保姆是个心脏病患者,在王姨犯病时被活活吓死了。
王姐端详着我:“穆婷,你没被吓死就是万幸。”王姐说,段名在外面住,好几回王姨犯病,是她听到声音给段名打电话,段名才赶过来的。我将王姨嘴里喊着朱莉的事儿跟王姐说了。王姐告诉我,朱莉是王姨的女儿,死了三年了,至于怎么死的,她不得而知。她常听王姨在犯病时呼喊朱莉的名字。
王姨是个可怜的女性,她一定是过分思念女儿才导致精神有了漏洞。穆青和段名是好密友,她一定知道段名家发生的事情。那她为什么还要让我去陪读呢?莫非她就不怕我被王姨吓死吗?
我想不干这工作了,可在好奇心的差遣下,我又去了王姨家。我用钢针驱走了幽灵,我还怕什么?王姨对我这么好,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是什么原由让她患上了神经病。莫非,真有幽灵附体?段名明知王姨有病,为什么不和她同住呢?朱莉又是怎么死的呢?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王姨家,门居然没有关。莫非王姨出去了?
我悄悄走进去,发现王姨手里拿着一张相片正看得入迷。王姨见我进来,对我说,这张相片就是她女儿朱莉。相片中的朱莉清丽美丽。王姨说她以为朱莉没死,仿佛随时会回家一样。
“昨晚,我梦见朱莉,她说她今天回来。所以,我早上就起来将门打开了。”
怪不得门没关,本来王姨感受到她的女儿能回来呀!王姨对女儿的爱感动了我。
王姨说:“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朱莉怎么会回家呢?穆婷,自打你来了后,我挺兴奋。虽然你不是我的女儿,可我却能在你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我的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居然把我当做女儿。我没见过妈妈,穆青告诉我,我们方才出生不久,爸爸妈妈就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丧生。
看着王姨慈祥的面貌,我说:“王姨,假如您不嫌弃,让我做您的女儿,好吗?”
王姨兴奋地将我拥在怀中。她说朱莉在长江飘泊时淹死了。
“王姨,您想她吗?”我发现,已有鹤发在王姨的两鬓滋生出来。
“哪有当妈的会不想自己的女儿?”王姨抹了抹脸上的泪,忽然指着门外说道,“瞧,朱莉来了!朱莉,我的朱莉,可把妈妈想死了!”
门关得牢牢的,哪来的什么朱莉?看着王姨直愣愣的眼神,我知道王姨的病又犯了。果真,她再一次起身双手在空中乱抓。我给段名打了电话。
仿佛王姨身上的幽灵怕段名似的,段名来后只是摇了摇王姨,王姨就恢复了正常。
“妈,您怎么了?”
“我适才瞥见朱莉回来了。”
“妈,哪来的朱莉呀!”段名耐心地说。
“你回来了,妈就定心了。”王姨孩子似地看了一眼段名。
段名和王姨说了一会儿话,王姨竟然睡着了。段名对我说:“妈妈病情极不稳定,万万不要问一些敏感话题。”
我承诺了段名。从此,再也没和王姨聊过有关朱莉的话题。假如因为我的不慎使王姨犯病,我可担任不起呀!
这全国午,段名顺便将我送回去。半路上,段名回了一趟自己的家。他邀我上楼坐坐,我承诺了。段名的电脑桌上放着一张相片,竟是朱莉。我以为我来过段名的家里。难道,是在梦里?
段名走进客堂边的一个房间。忽然,房间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亲爱的,你回来了?”我正要看个究竟,段名却将门关上了。段名出来时,我问谁在和他说话,段名说我听错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说着将门锁上了。明明听见那个房子里有人说话,他为什么不认可呢?这个房间一定很重要,否则,段名不会又将它锁上。
晚上,我将心中的疑团和姐姐说了。姐姐对我说:“今后,不要再去段名家了。”
姐姐为什么对这件事儿特别敏感?我突然以为段名身上罩上了一层神秘的东西。我决定留神段名的一举一动。
一天,王姨又犯病了。段名的手机关机,往他公司打电话,公司人说段名告假没上班,还告诉我,每月18日段名就会不上班,今天是18日,段名又告假了。王姨的病这次犯得挺厉害,我将王姨送到了医院。段名为什么在每个月的18日告假?莫非,18日是个特另外日子吗?
医院离段名的公寓很近,我想看看段名在没在家。我去了段名的小区,我惊奇地发现,段名正从楼道里走出来。本来,段名就在家里!可他为什么关机呢?会不会在家里和某个人在一起?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温柔的女性声音。我决意窥伺一下,段名为什么如此神秘。
晚上,我又进入那个男孩的世界里。我把迷惑对他说了出来。男孩摩挲着我的头,说:“傻丫头,你剖析得有道理。18日,一定是个有特别意义的日子。”没等我细问,男孩不见了。神秘的18日,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也许,窥伺别人的隐私是件很是刺激的事。我有了这个离奇的动机后,为自己的荒诞设法高兴不己。
到了这个月18日。我推说有事,然后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来到段名家对面的宾馆。为了窥伺段名,我特意定下了这个房间。通过这个房间的窗口,段名那个神秘房间在我的视野里一览无余。我的判定是正确的,段名家有个女性。
段名和那女子谈得正欢。那女子长发披肩,我只能看到后背却看不到脸面。我渴望那女子掉过脸来,可她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神秘女子是谁呢?段名为什么把她锁在房里?
这时,段名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了。这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没将这件事跟穆青说,她知道了不知该怎么抱怨我呢!
又到了一个18日,我早早躲在定下的房间里。女子依然背对我着,段名正在对她说着什么。忽然,我发现房间里又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站在房中和段名争论着什么。后来的那个女子站到了窗前,我惊得舌头差点吐了出来。
后来的女子竟是穆青!他们为什么要争吵呢?姐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和那个神秘女子争风吃醋?
穆青有范冰冰一样的脸蛋,谢东娜一样的身段,为什么要和那女性争风吃醋呢?那个神秘女子长得比穆青还美丽?
我给小区的保安买了一条好烟,保安告诉我,段名一人住在家里。保安调出监控录像对我说,除了这个女性,并没有谁和他有过交往。我一看就认出来了,那女性是我的姐姐穆青。姐姐在追求段名?可我并没有看到段名和她有过亲昵的举动呀!
段名房中的神秘女子从未在录像中呈现,却呈现在段名的房间里。她是怎么进入段名的房间呢?莫非,是幽灵?我以为一股冷气蹿入我的后背。假如是幽灵,又怎么能在白日呈现呢?那个神秘女子不仅在白日呈现,穆青好像还和她理论什么。我决定将这个机密弄个明白。
高兴之余,我又有一丝畏惧。万一,那个房间里真有人,我该怎么面临呢?我决定将准备工作做好,有退有进后再实施我的筹划。我先从穆青这儿拐弯抹角一番,看看她有什么反映。
晚上,我问穆青:“姐,你今天白日做什么去了?”
“上班呗!”穆青头也不抬,沉吟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啊,我今天中午在街上仿佛瞥见你和段名在一起。”
“你看花眼了吧?我在公司忙得要死,怎么会和段名在一起呢?”
穆青明明和段名在一起,为什么要对我撒谎?穆青的反常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刚巧,第二天晚上段名送我回家,他说有事让我上楼等一会儿。进屋后,趁段名去卫生间的空当儿,我推了推那个房间的门。门没锁,我轻轻地推开门往里边窥视,房间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莫非,是我看花了眼?
段名出来将门锁上了。段名为何如此紧张?段名越是这样,越发激起我的好奇心,我要看看,那个房间里究竟藏着什么机密。
有什么措施能力顺利进入段名的屋子呢?我发现,段名到王姨家的时候,常常用王姨的卫生间洗澡,于是,我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橡皮泥,将段名裤子上的钥匙按上了模印。我十拿九稳就获得了出入段名家中的钥匙。
王姨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和我聊家常的次数越来越多。安静中的王姨很是慈祥。
“穆婷,王姨给你梳梳头。”我正在看书,王姨忽然拿着一把梳子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感觉到了母亲般的暖和。
“感谢王姨!”
王姨一边为我梳理头发,一边慈祥地看了看我:“穆婷,咱不是说好了,你给我当女儿吗?当妈的,就得疼自己的女儿。”
我笑了。这时,王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我突然发现,王姨的表情有些异样。
“王姨,您怎么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我发现,今天的王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时地放下书端详我,看得我都有些不美意思了。
“王姨,您怎么老看我呀?”我红着脸儿问。
“瞥见你,王姨就想起了朱莉。”王姨叹息着。
这件事儿今后,我老以为王姨在悄悄端详我,有时看得我都不美意思了。王姨一定把我当成了她那失去的女儿了。我又发现,王姨常常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天。我不定心王姨,想和她同去,王姨说,她此刻什么病也没有,要我好好在家念书。
王姨每次都能安全回来。莫非王姨的病真的好了?我还发现,王姨也常用电话和外边联络。听声音,对方是个中年男性。王姨孤身一人,找个合适的夫妻也在情理之中。我为王姨祷告祝福。
王姨的病情根本稳定下来了,我就向王姨提出了辞工。哪知王姨拉着我的手,指着书房里的书说:“穆婷,书房里的书你才读了不到几十本,什么时候读得差不多了,你再走不迟。除了段名,你就是我的主心骨了。”看着王姨哀求的样子,我只好承诺留下来。
我发现,段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王姨说他出差了,得半个月后能力回来。我还要不要去窥伺那个神秘房间里的机密?我有些踌躇了。窥伺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
这晚,我的魂灵又出窍了。我和那个爱我的男孩来到了一个房间外,男孩对我说:“想知道里面的机密吗?那就打开它!”我问房间里有什么,男孩笑而不答。
“穆婷,你又在嘀咕什么?”
穆青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又回到了现实中。我突然以为适才和男孩去的那个房间仿佛很是认识。
那个神秘的房间不就是段名家吗?适才我和男孩就在段名家的客堂。难道,这个房间里有什么让我参悟不透的东西?我对处在这种现实与虚幻中产生的神奇现象百思不解。男孩是谁?他是我前生的爱人仍是我幻觉中的人物?
我给段名打了电话,证实他真的在出差后,我就开始行动了。
进入段名家前,我按了好长一会儿门铃。屋里确实无人,我便掏出钥匙进了段名家,又打开了客堂旁那间神秘的房间。
“亲爱的,你回来了?”一个温柔认识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瘫坐在床上。那天,我听得清明显楚,她对段名叫亲爱的,她怎么又管我叫亲爱的呢?
我起身一看,本来柜子里有个和朱莉一模一样会说话的充气假人。我终于明白,我在对面宾馆房间里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个女子就是它。
段名为什么要弄个和朱莉长得一模一样的充气假人放在房间里还锁上房门呢?朱莉但是他的妹妹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我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莫非是段名回来了?情急之中我将房门关好,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衣柜里。我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段名的声音传了进来:“穆青,我们之间是不大概的!”
穆青急急的声音在说:“可朱莉她已经死了!”
段名说:“在我的心里,朱莉永远占据着别人不能替代的位置!”
我突然明白了,怪不得段名不在王姨家住,段名和朱莉不是亲兄妹,他们是一对情人。此刻,穆青在追求段名!段名,并不是王姨的儿子,他是朱莉的男友!段名打开门走了进来,紧接着,穆青也走了进来。
穆青说:“段名,你每日和一个充气假人在一起,你变态!”
段名说:“穆青,朱莉是死了,可我甘愿守着这个假人在一起,也不肯意接受你的情感。你知道吗,每个月的18日,我都会和朱莉在一起。”
又提到了18日!
“朱莉死了,我也惆怅。可你也不能总沉浸在情感的回想里不能自拔呀!”
“朱莉没死!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我甚至听获得她的呼吸!”
我很感动,没想到段名居然如此深情厚谊。18日,果真是个特另外日子。那个死去的朱莉是幸福的。
“段名,你不可理喻。朱莉活着,我和她争风,朱莉死了,我还要和一个假人吃醋。段名,你太残酷了!”
“穆青,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我实在无法健忘朱莉。你知道吗?我常常会产生幻觉和朱莉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光阴。”
段名居然会产生幻觉和朱莉在一起。我想起了那个虚幻世界里的那个和我相爱的男孩。我不知道,我拥有的两个世界到底哪个是真实的。此刻,我无暇回忆我魂灵游走的那个世界,只将眼光逗留在段名和穆青的世界里。段名为什么又回来了?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段名,朱莉究竟哪儿好,让你至今还忘不了她?”穆青有些冲动,一把打开我藏身的那个衣柜。
“鬼,有鬼呀!”穆青吓得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段名走过来也吃了一惊:“穆婷,你怎么在这里?”
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穆青发现是我,恢复了安静:“穆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真的不好诠释我为什么潜入这里。段名见我不吭声,就高声对穆青说:“你给我好好诠释一下,你妹妹为什么潜入我家?”
穆青表情通红:“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是我让她来的!”客堂里忽然传来一个认识的声音。
来人竟是王姨!
王姨说:“我来接穆婷!段名,我知道你一直不忘朱莉,可朱莉已经死去了。”
段名说:“妈,我此刻还提不起精神爱上另外女孩。”
王姨问:“假如朱莉还活着,成了别的一副容貌,你还爱她吗?”
段名不假思索地址头:“只要是朱莉,即便她变得再丑,只要她还活着,我依然会爱她!”
莫非,朱莉还活着?王姨怎么说是来接我的呢?王姨此刻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精神有漏洞的人。她为什么要为我解围?王姨指着我对段名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死去的朱莉呀!”
我怎么成了朱莉了呢?这个王姨,又犯病了。王姨一把将我拥在怀里:“我的朱莉,妈妈的好女儿,妈妈觉得你不在了呢,苍天有眼呀!”
我头发根都竖了起来。我怎么成了死去的朱莉了呢?看王姨此刻的神态,不像犯病的样子。我和朱莉是两个人,她为什么说我是朱莉呢?莫非是朱莉的魂灵附在了我的身上?
“王姨,我是穆婷呀!”
“女儿无论成了什么样子,也逃不过妈妈的眼睛。”王姨拉住我的手说。
穆青拉我往外走,被王姨喝住了:“穆青,你站住,置我女儿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穆青说:“王姨,您怎么乱说八道呢?穆婷,我们走,王姨犯病了!”
可段名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穆青,让我妈把话说完。”
王姨说:“穆青,我的神经病早好了。穆婷来后不久,我就发现了她和朱莉很相像。当我看到她耳后那颗红痣时,我的心不由一震。在朱莉耳后的同一位置也有那么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我赞叹世上会有如此偶然的事。后来,我又发现,穆婷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伤疤。朱莉的同一位置不也有一条这样的伤疤吗?她们说话的声音、举止言谈和身段都很相似,穆婷和朱莉,她们为什么有这么多相同的地方?”
我不明白,王姨怎么说我是朱莉呢?看她此刻的样子,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王姨继续说道:“穆青,我的挚友王胡须是个有名的侦探,我找到了他。在他的机密侦查下,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长江飘泊中,朱莉没死,她只是撞上江中的乱石被毁了容。那时,随同她一起飘泊的另有你。你发现朱莉失忆了,就将她整容成已经远去美国的你的妹妹穆婷的容貌。你想让朱莉消失,穆青,是这样吗?”
我看了看穆青。王姨说的是真的吗?
穆青无力地垂下头:“穆婷就是朱莉。”
我是死去的朱莉!我是王姨的女儿!
“穆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正如王姨所说的那样,我也深爱着段名,可那时段名深爱着你。为了能将段名从你手中夺走,我约你去长江飘泊,然后趁你不留心,将你推下水。没想到,你没有死,被岸边的人救了下来。”
“穆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青说:“我本意想除去你!我见你没死,只是被毁了容,我知道我的目标也算达到了。我将你带到了医院。醒后的你竟然失忆了。我突发奇想,何不将你整容成我远在美国的妹妹穆婷的容貌?你成了穆婷,对我就没有任何威胁了,段名就属于我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陪王姨念书?”我恼怒地盯着穆青问。
穆青说:“我之所以送你去王姨那念书,就是想看看,别的一个你呈现在段名眼前时,他还会不会爱上你。从中我会体验到亘古未有的快感。另有,王姨犯病吓死过人,我也希望你被吓死或吓疯。我这样做,就是想报复你。因为你,段名才不肯跟我在一起的,是你把他从我手里抢走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穆青居然如此毒辣。我什么时候从她手里抢的段名呢?段名说:“穆青,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爱过你呀!我爱的是朱莉,而不是你!纵然她死了,我不也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吗?”
本来段名是如此深地爱着我,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和段名的过去。我对段名说,我此刻已经是别的一个人了,忘了过去吧!
段名人着泪说:“朱莉,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和你在一起。虽然你失忆了,改变了模样,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朱莉!”
“段名,感谢你在我归天后依然尽心照顾我妈妈。”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爱你,为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段名将我揽在怀中,温柔地说。
傻丫头,何等认识亲近的称呼呀!我又想起了和我魂灵相拥的那个男孩。他不也称谓我为傻丫头吗?莫非,那个男孩就是段名?
“段名,我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以前的记忆,也许这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了。”
段名说:“就算你永远都不能恢复记忆,我爱你的心也不会改变!”
我幸福地抱住了段名。我等待着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还段名一个真正的我!
“朱莉,你为什么躲在衣柜里?”段名已经称我为朱莉了。
我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个藏在房间里的女性是谁,没想到那个女性居然是我自己。段名,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这么做,完全是受一股神奇气力的差遣!”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段名说了,段名听后说:“朱莉,我知道,这就是心灵感应呀!否则,一向沉稳的你,怎么会做出窥伺别人隐私的事来呢?”
我吐了一下舌头,淘气地笑了。
这时,段名俯在我耳根轻声说:“朱莉,当我们都老了牙掉了的时候,我希望还能每日吻你的牙床。”这句话,我最为认识,这是那个男孩经常跟我说的悄悄话。那个男孩,是段名!
说也希奇,从这今后我的魂灵再也没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