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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传说
桃花寨不大,位置偏僻。寨子西边有口古塘,又名桃花塘,寻常清亮见底。寨子里传播一个可怕传说:每年阴历七月夜里晚,原本清亮的古塘水陡然变得混浊不堪,还传出阵阵离奇而凄怆的尖叫声,沿古塘四周传开……塘水作怪事后,寨子里必定会死人。
桃花寨有没有人听到过塘水发出的离奇尖叫并不重要,而近几年来的七月半事后,寨子里总会有人灭亡,却应验了那个传说。
卢鹏是寨子里考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这次和姐姐卢桃花相约回家乡祭祖,就听乡亲们说,七月半快到了,古塘恐怕又要发威作怪,还不知今年会有什么灾祸来临。提前回到桃花寨的卢鹏偏不信邪,非要亲眼瞧瞧塘水会使出啥招数。
七月十五夜晚是个黑月头,桃花寨死一般的寂静。卢鹏带着手电,小心翼翼地采到寨子西边,躲在离古塘不远处高坡上的一棵大槐树旁,双眼直盯塘水。由于天高路黑,他只能看清塘里白亮亮的一片水域。卢鹏蹲在树下,等候古塘招魂,但是快到十二点了,塘水仍是风平浪静。
就在卢鹏准备打道回府时,古迹发生了。塘里陡然发出“哧”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烟花火焰断断续续飞溅出来,在古塘的上空盘旋。卢鹏惊呆了,塘水果然发威招魂了。那若隐若现的火焰闪灼了约莫五分钟才完全消失。
又等候了半个小时,不见塘水再有什么响动,卢鹏才打着手电朝古塘走去。站在塘边,用手电照了一圈,发现和白日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区别,再仔细照看塘水,也不见塘水奔腾翻涌后的陈迹。不过,他很快就在塘边的杂草丛中,看到一个雷同篮球的东西正飘来荡去。经仔细辨认,卢鹏魂都差点吓掉了:居然是一颗人骷髅!
骷髅惊魂
第二天早晨,古塘飘出招魂火的新闻便在桃花寨传开了。本来,昨晚也有人在自家屋背后的山坡上看到了这一幕。
卢鹏睡到太阳树高才爬起床,走出家门时,古塘边早已嗣了不少人,纷纷议论着昨晚的招魂火。卢鹏一路小跑过去,往塘里一瞧,昨晚看到的那颗发出火焰的人骷髅仍埋没在一处水草丛中。他用竹篙一拨拉,那颗骷髅便咕嘟咕嘟地游向塘中。见状,众人一片哗然,咂舌赞叹传说灵验。卢鹏一边告诉大家,说自己昨晚亲眼看到那颗骷髅发出火光,一边掏出手机报警。
县刑警大队罗强队长带着几位警察赶到时,古塘边上的人仍未散去。罗队长找村主任卢博明确解有关情形后,迅即铺开调查。经技能职员鉴定,那颗脑颅骨系女人骷髅,灭亡时间约莫25年前,年纪60岁左右。骷髅是被人丢进塘里的,并非从塘底下浮起。
卢博明告诉罗队长,桃花寨北面正在研发荒山,据说掘土机挖出不少无名墓,死人骨头触目皆是。不敢怠慢,罗队长马不断蹄奔向寨子北面。那边机械轰鸣,几台掘土机正在开垦荒坡,糜烂的棺木到处可见。
骷髅为何会发出烟花火焰呢?侦查员很快在塘边的杂草丛里发现遗留有硫黄、火硝、黄土等,与烟花爆竹的配方根本相同。罗队长推断,昨晚的招魂火是有人刻意制造的一出开玩笑。寨子里看到的火焰是有人把爆炸物绑在那颗脑颅骨上,按时燃放,制造可怕氛围。
听了诠释后,村民们基本不相信招魂火只是一个简单的开玩笑,始终以为桃花寨不出七月必有大事发生。而卢博明表情忽然一黯,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此人名叫朱九渊,一直在外打工,前几天刚回桃花寨。整个寨子,也就朱九渊曾经在鞭炮厂干过,只有他才具备配烟花火药的技能。看到朱九渊站在人群中看热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卢博明生气难平,疾步走过去,扯住他低吼道:“九渊,你跟我去一趟村委会!”
在村委会,卢博明瞅了朱九渊好一阵子,然后发话道:“我在塘边上瞥见那些漏撒的鞭炮药,就知道昨天晚上的开玩笑是你干的!”
马上,朱九渊语塞,脸涨得通红,嗫嚅着说:“晚上没事做,就想搞个开玩笑,吓吓寨子里的人……” 不大一会儿,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七月半招魂火是朱九渊的杰作。招魂火被戳穿,驱散了桃花寨人心中的可怕疑云。
杀人碎尸
七月半后的第三天,卢博明经过古塘时,看到塘水里浮起一条断胳膊,一时惊愕得目瞪口呆。不过,他没有惊动寨子里其他人,而是匆忙匆忙返回家中给罗强队长打了个电话。
罗队长取走那条胳膊后,卢博明没急着回家,而是蹲在塘边抽闷烟。塘里浮出一条胳膊,很显然,桃花寨一带最近发生过命案……卢博明正苦思冥想时,有辆摩托车向他驶来,车后座上还驮着一条黑狼犬。
来人是涂世贵,常年在外做建材交易。他递给卢博明一支烟,颇有几分浮夸地耸耸肩,指着古塘问道:“卢主任,古塘里不会又发现什么稀奇离奇的东西吧?”
“没有,你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总不会相信那个狗屁传说吧?”卢博明眼里闪过一丝惊疑,猛抽一口烟,站起身来,摆摆手说。
“卢主任,你适才资助什么人,从塘水里捞起来的东西仿佛是一条人胳膊?”说话时,涂世贵表情?变,接着又诡谲一笑,“是不是古塘显灵了?”这时候,蹲在摩托车上的黑狼犬跳下来,绕车子转了半圈,对着塘水“汪汪”叫了几声。
“这等事情,哪能蒙得住人的眼睛,难道是桃花寨发生了命案,还凶残地将人分尸了?”涂世贵显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轻叹了一口吻,“都怪我这人常年在外跑交易,只顾赚钱,关心家乡少了。”
见涂世贵把话说到这分上,说明适才的事情已经被他看得清明显楚。卢博明稍加思考,也就不想再隐瞒什么,咬着牙说:“桃花寨出了大事,有人杀人碎尸!”
中午,桃花寨贴出了一张通告。大抵内容是:古塘发现一截肢体,左胳膊,残肢所有人系女人,B型血;,年纪约莫24岁,身高或许1,60米。请发现死者身体其他部位或知情者及时汇报……这下,桃花寨的议论愈加玄乎了。
为了尽快查明死者身份,罗队长采用卢博明的发起,将从塘中打捞起来的那只胳膊,路过处置后,放在村委会用药水泡着,让寨里的人辨认。
看到通告后,卢鹏心里打起鼓,姐姐卢桃花也在其中。早在几天前,他们就约好七月半回桃花寨祭祖,此刻也应该回家了。他给姐姐打过多次电话,老是关机。卢鹏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村委会奔去。虽说那条胳膊已经开始糜烂,但他只看了那手腕一眼,就眩晕过去。姐姐卢桃花左手腕上有一颗红痣,而泡在玻璃缸中的肢体正是一只左胳膊,一颗红痣隐约可见。
通过DNA鉴定,死者正是卢桃花。寨子里马上炸开了锅,说古塘七月半果然显灵,大美人卢桃花被人杀害分尸了!
谜团重重
桃花寨的人都知道,朱九渊和卢桃花从小就在一起上学,关系很好。朱九渊也曾追过她,可卢桃花没同意。于是,寨子里的人猜疑大概是朱九渊杀害了卢桃花。路过初步伐查后,罗强队长把朱九渊带走了。由于没有足够证据表明朱九渊杀害卢桃花,当日下午,朱九渊就被放回来了。
在刑警大队办公室,警方正在召开桃花寨分尸案案情剖析会。大家一致以为,卢桃花是个平凡打工妹,几年来供弟弟上大学,身上不大概有几许储蓄,完全可以解除谋财害命。仇杀也根本不存在。卢桃花生前是桃花寨的大美人,很大概因为有人争风吃醋而产生情杀。今朝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卢桃花的其他部位,抚慰民心。
与此同时,卢博明也找到朱九渊家,对朱九渊说:“发起你仍是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将事情彻底交代明显,争取大处置。”
“什么,投案自首?我又没有犯法!”朱九渊霍地站起身,咬着腮帮子,“博明叔,莫非您横着心认定是我害了卢桃花?我的错就在于制造了那个骷髅开玩笑。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却利用了开玩笑,第二天便将卢桃花的一条胳膊抛进古塘……”
卢博明阴冷静脸,一边吸烟一边说:“警员破案抓捕嫌犯讲究的是证据,即便像你所言,真正的凶手这样做也陷害不了谁。”
“博明叔,您想想,凶手完全可以将卢桃花的尸体抛于寨子外的荒山野岭,而偏要抛在古塘里,这说明什么?”朱九渊虽然没有多高文化,但好歹也读过一些侦探小说。
“说明什么?”望着朱九渊,卢博明有些迫在眉睫。
“按照警方化验,卢桃花的灭亡时间在阴历七月十三,凶手是想利用七月半古塘可怕传说处置尸体。这足以说明,凶手是桃花寨人,杀害卢桃花之前精心策略过。”
他们的谈话内容,卢鹏在窗外已听得清明显楚。卢鹏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地跑进屋,攥住朱九渊的胸口,双眼圆睁,高声吼道:“九渊,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姐姐?”朱九渊理解卢鹏,没有责怪他。朱九渊低垂着头,悻悻地说:“我再怨恨卢桃花,也不会置她于死地。再说,我起码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
“眼下,桃花寨议论纷纷,一致以为是你暗杀了我姐姐。”卢鹏气魄汹汹,振振有词,“你说有人想要利用你,就赶快拿出确凿证据来啊!”
朱九渊心里闷闷不乐,脸上反倒显得很安静,眨眨眼说:“人多口杂,桃花寨的议论正好又被凶手利用了,当然凶手只有—个目标,那就是想把我逼疯,逼得让我失去理智,然后顺理成章地嫁祸于我。而那个真正的凶手却躲在背后张望,甚至推波助澜……”
卢鹏鼻子一哼,冷笑道:“朱九渊,鸭子煮熟了嘴壳硬!我顿时就去公安局告你!”说完,冲出朱九渊家大门。
恶梦显灵
得知被害人是姐姐后,卢鹏疾苦得一下子疲惫了很多。回到家里,看到姐姐曾经住饼的卧室,卢鹏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他把朱九渊的个人剖析与推断当真过滤了一遍,以为不无道理。卢鹏疲劳不堪地躺在凉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房屋背后的林子里传出一阵希奇的响声。卢鹏匆忙爬起来,顺着那声音走过去,再仔细一听,居然是姐姐泣血的呼救声。
姐姐被一个蒙面杀手拖进桃花寨的林子里,杀手手握一把尖锐的匕首,三JJ两掌,十分麻利地将她杀死,又残酷地肢解了她……眼睁睁看到姐姐被蒙面人杀害分尸,卢鹏畏惧得毛发全都竖了起来,满身渗出盗汗,骨头都软了。卢鹏再定神一瞧,发现姐姐的每一截肢体上都长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眼里噙满殷红的血水。寨子里的人都说,姐姐生来就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肢体上的眼睛果然说话了,歇斯底里,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血腥。那声音形成庞大的回响,荡漾在卢鹏的耳边:弟弟,我死得好悲惨,连个完整的尸骨也没有,你要替我报仇啊……姐姐被肢解得惨不忍睹,卢鹏心里像锥子钻般难熬,可又苦于无能为力,只好站在一侧忍辱偷生。
“救救我姐姐!”卢鹏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惊叫,双脚乱蹬乱踹,身子也从凉床上滚落下来。
“卢鹏,你怎么了?”卢鹏抬头一看,吃了一惊,眼前忽然站着一个人,竟是涂世贵,他手里还牵着一条黑狼犬!卢鹏这才明白,本来是因为自己纪念姐姐哀思沉痛,适才做了一个恶梦。卢鹏佯装镇静,勉强一笑地说:“世贵哥,你最近回桃花寨了?待在寨子里,哪有住在城里的别墅惬意?”
涂世贵略表同情地对卢鹏说,自己七月半回桃花寨祭祖,也好在乡下避几天暑,但没有想到,古塘真的发威显灵,应验了那个传说。卢桃花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整个桃花寨谁不说她天生丽质?但是呢,自古红颜多苦命!这案子,警员总会破的,到时候,枪毙凶手,也就可以抚慰卢桃花的在天之灵了……说这番话时,涂世贵手里牵的那条狼犬还朝屋背后的那片树林汪了几声。
恶梦醒来,卢鹏仍心有余悸地看着房屋背面的林子,手指那片林子,郁郁不乐地对涂世贵说:“我总猜疑,我姐姐就是在桃花寨的树林里被人杀害的,看到黑沉沉的林子,我就感到畏惧,感到惊恐,就以为我姐姐的一双眼睛埋没在某个角落瞪着我,希望我能为她报仇……”
涂世贵双手一摊,耸耸肩,然后轻嘘一口吻说:“人死不能复活,走,我请你到寨子口的小酒馆喝两盅。”他拍拍卢鹏的肩,又说.“小老弟,仍是你考上大学那年,我们在一起喝过喜酒的,转眼间,你都大学结业了。”
涂世贵好像特别关心卢桃花碎尸案,一边饮酒,一边乘着酒兴夸夸其谈案情。涂世贵说,桃花寨众人以为朱九渊是杀人凶手有一定道理。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朱九渊先在古塘制造骷髅开玩笑,想混淆黑白,疑惑村民,乱来警方,然后再抛出卢桃花的尸体,想让寨子里的人一时间迷离恍惚,信服古塘显灵,七月半的夜晚果然招来人的魂灵,以此逃避法律的处罚。
卢鹏哀痛着脸,说:“公安局抓走朱九渊又将他放回来,不知道是什么原由。”
涂世贵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打了个清脆的酒嗝,然后慰藉卢鹏说:“今朝桃花的尸体都没有找全,现在没有更多线索,也没有掌握新的证据,公安局怎么能武断抓人?这叫‘欲擒故纵’。”
喝了几盅酒,卢鹏的脸都涨红了。他坐的位置正好对着一扇窗子,恍惚中,他瞥见一个认识的身影探头探脑地从窗口匆忙走过,手里还提着一个糖葫芦,可一时又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
密林鬼怪
桃花寨碎尸案路过媒体报道后,那个由来已久的传说又涂上一层神秘而可怕的色彩。天一擦黑,寨子就看不到闲逛的人。既然凶手正在利用古塘传说嫁祸于人,那么,他就不会将卢桃花的其他部位抛在寨子外。可警方在塘里打捞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到卢桃花的其他部位,说明凶手早将卢桃花的尸骨埋藏在寨子里。寨子里最适合抛尸的地方,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凶手到底将卢桃花的尸体埋藏在什么地方?警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桃花寨碎尸案的剖析侦破。案子至今未破,凶手必然还会利用古塘传说施展阴谋企图,以达到最后嫁祸于人的目标。朱九渊认定,目的会继续在古塘呈现。
这天薄暮,朱九渊偷偷前去占塘,绕塘走了一圈,然后藏溺在塘边坎坡上的一棵槐树下繁忙了一阵子,才匆匆脱离。朱九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悄悄绕道而行。他家房屋背后也是一片杂树林,他预感到今夜会有异样呈现。朱九渊睡到深夜仍没听到房前屋后有动静,便暗地摸出门,轻手轻脚地溜到房屋背后的那片林子,爬到一棵大槐树上。透过林子裂缝,他正好能瞥见古塘那片水域。
夜里十二点左右,房子背后的篱笆边突然闪出一个怪物:披头披发,看不清脸,身上穿的衣服白一块花一块,腰间还系着一条白色的长布巾。怪物似人似鬼,容貌狰狞,跟传说中描述的招魂鬼一个容貌,只是少了一条胳膊。通常胆大如牛的朱九渊这时也被吓得愣怔住了,心里猛一咯噔,打起鼓。他在脑筋里思忖着,难道古塘招魂鬼真的显灵了?朱九渊扒开眼前的枝叶,又用手擦擦眼睛,篱笆旁晃荡着的怪物分明是传说中的独臂女鬼!那女鬼在窗子附近兜了一圈,然后发出几声怪异的尖叫。
朱九渊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抓住眼前的一根粗树枝,借着朦胧的月光观测独臂女鬼的戏法演出。那怪物用一条胳膊挥动着腰间的白布巾,嘴里叽哩呱拉地乱叫着什么,朱九渊一句话也没听懂。不一会儿,声音渐渐清朗。朱九渊终于听明显了怪物的絮聒,语调冰凉、尖刻,鬼声鬼气,有点像魔域冤魂的谩骂。“九渊,听好,你醉酒后将我杀害,醉醺醺地分尸,可酒醒后你就全忘了。塘中的骷髅不是我的,我有那样枯老吗?九渊,还我胳膊。呜哇——”
“我的娘啊——”朱九渊惨叫一声,旋即昏迷过去,整个人也从树上滑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朱九渊清醒过来。惊魂未定的他,想到槐树上还藏着糖葫芦,腾地跳起身,立即爬到槐树上。看糖葫芦平安无事,迅速取下来揣在怀里,总算舒了一口吻。朱九渊“咚”地从树上溜下来,回身一瞧,眼前竟然站着涂世贵。朱九渊一愣,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是你?”涂世贵赔着笑说:“夜里起床小解,突然听到你的惊呼声,还觉得你碰到招魂鬼了呢,就闻声赶过来想看个究竟。”朱九渊冷笑一声,清了清嗓音说:“寨子里哪有什么招魂鬼,我又不信神!”
涂世贵自讨没趣,朝林子里望了望,抽身脱离。月光下,看着涂世贵微微发胖的身体,朱九渊心里忽然一亮,转而又陷入沉思……
古怪真相
第二天上午,卢博明吹响牛角,召集村民开会,寨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纷纷向村委会走去。
卢博明刚盘点完人数,两辆警车咆哮而至。罗强队长和几名警员来到会场,最背面的那个警员手上还牵着警犬。罗队长公布:“经群众举报,卢桃花的尸体己找到,我们今天将进行现场挖掘,同时也将抓捕凶手。”罗队长给卢博明递了个眼色,卢博明跨步上前,清了清嗓音,铿锵有力地说:“请朱九渊协助警方查找尸体,其他人散会!”
只见一个警员走到朱九渊眼前,脸色木然,语气刚毅地说:“走,带我们去你房屋背面的那片树林!”
朱九渊走了一截打住脚,对警员说他有一个请求,需要请卢鹏、涂世贵一道前往。朱九渊家背后的林子杂草丛生,藤蔓遍地。那边早有两名手持铁锹的男子等候着,在罗队长的示意下,挖到半米深处就露出编织袋,一股刺鼻的恶臭气味直袭而来。机敏的警犬跳进土坑,嘴爪并用,猛地撕开编织袋,里面的糜烂物是被肢解后的几截尸体,经现场辨认,正是卢桃花!
罗队长满脸冷峻地对朱九渊说:“事到现在,你另有什么异议吗?根据程序,我们顿时就要对你实行刑拘了!”
见卢桃花被肢解后埋藏在自家屋背后的林子里,朱九渊惊骇得张大嘴巴,遐想起昨晚的那个独臂女鬼,沉吟片晌,突然一笑,忙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糖葫芦,取出里面的一台夜光自动数码相机。“罗队长,请你们先看看这里面拍摄的一些镜头。”朱九渊边说,边按下显示键,一连串画面展此刻警员眼前:大犬嘴里衔着一只人胳膊……涂世贵手牵狼犬在树林边转悠……披头披发的怪物挥动腰间的布条时露出一双大手……
看到姐姐被肢解后的身体,呆立在挖掘现场的卢鹏心里像JJ剜割一样疼痛。他一把抹干眼泪,把罗队长拉到一旁,提供了一条线索。他在村委会辨认那只胳膊时,发现手臂上有两排广大牙印,那不是人留下的,而是犬牙印。后来又通过几回观测涂世贵那条狼犬的口型与牙帮,以为他姐姐手臂上的牙印就是涂世贵的狼犬留下的……卢鹏最后增补说,他大学学的是法律,懂得怎么进行非凡取样,所以对牙印特别敏感。
验尸过程中,发现卢桃花另一只胳膊上的拳头紧握,法医打开拳头,握在她掌心的竟是一根男人体毛。经鉴定,那根体毛正是从涂世贵下体上抓落的。在铁的证据眼前,涂世贵“扑通”一声跪在警员眼前,对犯法事实招供不讳。
本来,前不久,涂世贵在火车上遇见了返乡祭祖的卢桃花,看到旧日的小丫头现在已出落成珠圆玉润的大姑娘,他的眼里马上荡起幽幽淫光。卢桃花没有防范,下了火车,就随涂世贵去县城高档宾馆进餐。涂世贵因在酒币做了手脚,卢桃花很快就昏了,立即开房将她奸污了。发现卢桃花仍是个处女后,涂世贵高兴不已,连,续蹂躏她三次。待卢桃花苏醒过来,涂世贵死赖硬缠,提出要包养她。卢桃花惊呼被骗,决定报案。接着,涂世贵又撒着大把钞票软硬兼施,想和卢桃花私厂。但是卢桃花生性坚毅,横下心要报案。于是涂世贵心生杀机,将她迷昏后用摩托车带到郊野给杀了,还将其肢解。时间正值阴历七月半,涂世贵原想抛尸于塘中,利用古塘七月半招魂蛊惑村民。但自从骷髅开玩笑发生后,涂世贵忽然改变主意,决定嫁祸于朱九渊,便将肢解后的尸体偷偷埋藏在朱九渊家屋背后的树林里。为尽快完成罪恶筹划,他还让狼犬衔一只胳膊扔进塘呈……
朱九渊因一时好奇心起,在阴历七月十五夜晚制造了骷髅开玩笑的同时,还事先将装有数码相机的糖葫芦挂在塘边上的一棵槐树上,本想摄取几张可怕图片,不料第二天却拍到黑狼狗衔着一条胳膊的镜头。 处置完姐姐的后事,卢鹏抓住朱九渊的手问:“九渊哥,你是怎么抓到涂世贵证据的?”
朱九渊踌躇片晌说:“这几年在外打工,钱没挣到几许,倒是读了几本侦探小说,还买了夜光数码自动相机。古塘飘起胳膊后,涂世贵虽然表面冷静,但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掩盖事实、嫁祸于人的行动。他想把我逼疯,然后嫁祸于我,可我朱九渊几许也在外面混了这些年,精神和意志那么轻易击垮吗?” 卢鹏怏怏地说:“其实,我也一直在研究涂世贵。那只狐狸自觉得尾巴夹得很紧,但仍是露了几处破绽。九渊哥,只是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