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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是我的邻居,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很是健谈。年青时,老李曾当过百姓党的运输兵,开着一辆汽车运士兵、运弹药。一个秋日的薄暮,我和老李坐在院中闲聊,他向我讲起了他最后一次开车所碰到的几起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解放前,1948年,老李20岁左右,在百姓党的一个运输连里当司机。一天晚上,老李开车从火线返回。路上很黑,突然,在车灯的照耀下,只见前方站着一个军官晃动着双臂在拦车。老李缓缓把车停下,军官霸道地下令他把地上的一个死人运到后方去。顺着军官的手指,老李这才瞥见路旁躺着个死人,身上盖着床单。原来老李应是义不容辞的,可那晚他感到特别累,再加上那个军官立场恶劣,他很是厌恶,于是他哼都没哼一声,脚一踩油门就从军官身边开过去了。又走了一段后,路中央又呈现一个伤员,老李缓缓把车停下,伤员一瘸一拐走过来对老李说:“适才我躺在地上,你不拉我,此刻该拉了吧?老李一听,马上吓得六神无主,他啥也不顾,一踩油门飞奔而去。
这时老李感到很是畏惧,他急迫希望有个人坐到车上陪他,给他点勇气。说也巧,路旁还真有个小兵挥着手拦车。老李赶快把车停下,小兵毕恭毕敬地说:“班长,我去前面七连,能带我一段吗?”老李心里和煦极了,说:“上车吧!”小兵立马打开车门,坐到了老李身边。老李一边开车一边端详小兵,见他头上渗着血,仿佛受了伤,就问他:“哪个连队的?”小兵说:“我是一团三营七连的通信员胡娃。连长让我送一份文件到营部,我已经送到了,此刻得赶回连队。”老李点点头说:“这晚上的流弹可不少,一定要当心。”胡娃笑着说:“感谢班长提醒,我机敏着呢!否则连长也不会叫我当通信员。”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很快,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胡娃说:“班长,我就在这里下车,等一会路过我们七连驻地,麻烦你跟连长说一声我已经顺利完成任务。”老李点点头,胡娃跳下车立马就湮没在了漆黑里。
老李开着车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前面呈现一个兵营,老李问路旁哨兵:“这里是一团三营七连吗?”哨兵说:“是,你找谁?老李说:“你们连胡娃让我带个信,麻烦你转告你们连长,说他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哨兵不相信地问道:“你说谁让你带信?”你们连的通信员胡娃呀!”哨兵打断他的话:“乱说!胡娃昨天被打死了,尸体还没埋呢!”老李争辩道:“不大概,他方才还坐我的车呢!”哨兵不耐烦道:“不信你自己去看,胡娃的尸体就在西边那片空隙上。”老李一下蒙了,他走到那片空隙果真瞥见了胡娃的尸体,脑门上还渗着血。老李大叫一声,恐慌地跑向自己的汽车……
老李开着车再往前走时,心里就直发毛,心想今夜怎么净遇匪夷所思的事?突然,老李看到旁边岔路上冒出一列灯光,看起来像车灯发出的,并且越来越近。老李精神一振,立马在路边停下车。很快,车队开近了,第一辆车从老李车边驰过,这是一辆军车,车厢被帆布包得严严实实,车牌也被遮住,看不出它的来源。同样的军车一辆接一辆从老李车边驰过,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军车才走完。接下来,老李看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跟在军车背面的竟然是坦克。这坦克车队也不短,十几分钟后才走完。坦克车队的背面是一辆美式吉普车,一个军官容貌的人坐在车上对老李喝道:“跟上!”老李本能地说了声“是”,就动员车子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老李突然有一种从梦中惊醒的感受,他揉了揉眼,往前看去,不由地大吃一慷——前面哪有什么军车坦克呀!分明什么都没有!他赶快停下车,打开车门,跳下来,顺着来时的车辙印看过去,但却只看到了一种车辙印,那就是他自己的车留下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车的印痕。说到这里,老李感叹:“那个晚上发生那么多诡异的事情,让我此刻想起来都感到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