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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在芷苑宾馆办了桌筵席,三请四接,才把他的顶头上司——高局长请来。
丁凡和妻子王秀花持久两地分居。王秀花在一所偏远山区的中学当会计,离县城近百里,每到周未能力回家一趟。大前天,丁凡据说财务科的张会计正在办理退休手续,心想自己妻子也是个会计,专业对口,这但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凡借着酒力说:“高局,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高局停下筷子,满脸辉煌地说:“丁主任,咱们虽在工作上是上下级关系,但在工作之外咱们都是密友。有事只管说,我只要有那个才能,一定帮忙。”
听了高局的话,丁凡冲动得声音有些发颤,一口吻把家庭艰巨和要求说完后,又赶快敬烟,还极其谄媚地给高局点上烟。
高局吐了口烟雾说:“丁主任家里的确有艰巨,早该把你爱人调来,只是一时半会没有适合你爱人的岗位。张会计退休后,我会首先思量你爱人的调动问题。”
丁凡万分感激,迭声说:“感谢,感谢高局关照。”
丁凡连敬三杯酒,高局也够密友地连干了三杯。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完全达到了丁凡想要达到的目标。高局干完杯子里的酒,滑稽地说:“丁主任,今天的酒已喝到研究生水平了,再喝就要卧倒了。”
丁凡见高局说得滑稽恳切,也就不再敬酒了,他担忧自己醉后失言,弄巧成拙,也就恰如其分地送走了高局长。
丁凡回到家,高兴难抑,顿时给呆在乡下中学的妻子王秀花去电话报喜,告诉了她关于调动的喜讯。王秀花兴奋得了不起,还奖给他一个飞吻呢。
这一晚,丁凡独个儿躺在床上翻烧饼。他想入非非,仿佛妻子已经接到调令,仿佛已经到财务科上班……财务科但是局里最肥的科室呀!
然而,过去了半个月,又过去了半个月,他妻子调动之事仍旧没有一丁点儿动静。他几回遇到高局,想问一下,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怕自已问得太勤,惹得高局不兴奋,反而把事情弄砸。
但是,这天他据说张会计退休后,财务科已经调来了一位新会计,但这位新会计并不是他妻子。于是,丁凡急三火四地冲进局长办公室,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问:“高局,据说局里调来了一位新会计?”
“是呀”。这早在高局的预料之中,因而很安静地应道,“新来的会计叫郑爽,是玉器厂的下岗会计。”
丁凡挑起眉毛问道:“高局,您不是承诺过我,优先思量我妻子的调动吗?”
高局双手一摊:“丁主任,我表过这样的态吗?”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丁凡一字一顿地说:“上个月八号,在芷苑宾馆的酒桌上,您亲口对我说的呀!”
“酒桌上喝得稀里糊涂,”高局不觉得然地说:“酒桌上的话怎么能认真呢?!”
丁凡惊愕得嘴唇张成了“0”型。
过后,丁凡一打探,这郑爽本来是某副市长的小姨子……丁凡这才知道自已被高局戏弄,自已成为他权威互换中的牺牲品,因而气得鼻子都走了型。
半年后,丁凡终于报仇雪恨。
那天接市当局通知,空降来的尹市长要到林业局了解情形。新官上任三把火,高局不想撞在枪口上,便把相关职员叫到宾馆,好酒好菜伺候,并在酒桌上布置了招待任务。
次日上午,尹市长如期而至。高局便把市长一行请到会议室,立马傻了眼。废纸烟蒂一地,桌椅上尘埃斑斑,弄得市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眉头皱成了枯皮柑。
狼狈不堪的高局,耐着性子再与丁凡联络,要他顿时把报告材料送过来,但是,丁凡却不见踪影,手机传呼也全关了。因为没有报告材料,高局报告就很庞杂,概略对准的多,详细数字少。尹市长问他全市绿化面积是几许,植被笼罩率是几许,高局却答复不上来。尹市长便冷着脸批平他:“一问三不知,你这局长是怎么当的?!”
脱离时,尹市长面有愠色。
高局在市长眼前丢了丑,便顿时把分工负责准备报告材料的丁凡和负责招待工作的赵副主任找了来,没头没脑一顿臭骂:“我重复交待,要你们把招待准备工作做细做好,可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丁凡一脸漠然地问:“您在什么地方布置的工作?”
高局挥动着手臂,抑扬顿挫地说:“昨天在宾馆的酒桌上呀!”
丁凡不温不火地回敬道:“您过去不是说酒桌上的话不算数吗?”
高局立马噎住了。很久,他吼道:“你们让我不好过,我也叫你们过不好!”
然而,丁凡和赵副主任却一直平安无事。
因为就在高局对他们采取“组织办法”时,市委的一纸任免下来,免除了高局的局长职务。